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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可以，造就了阮語整個周末都心不在焉。
明明錯題本是翻開了，卻怎麽也沒看進去，目光觸及的，都是布袋子裏的小葉紫檀手串。
熬完了周六，周日一早她六點不到就起床，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出來才發現吳邇在昨晚十一點多傳來新的消息，告知她今天得到補習代課的消息。
她趕緊回電過去，只是當電話第一聲響起時，才反應過來現在不過六點五十，人家說不定還在睡呢。
就在她準備要切斷的當下，那頭接起了電話。
“餵。”
沙啞的一句話，很輕很輕落在她耳朵裏，毛絨絨的。
阮語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直到他的嗓音再次傳來。
這一次沒有沙沙的質感，清醒許多。
“看到消息了？”他的嗓音裏夾著笑。
“嗯。”
“要不約改天？”他的語氣慎重起來，“怕耽誤你念書時間。”
“別、不用！”她著急回應，“我可以先去圖書館等你，中午一起吃個飯，等你下課再
一起過去，不礙事。”
吳邇似乎在琢磨，半晌後回：“行吧，那就等我下課。”
一直到電話收線，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到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事情，她知道現在不應該去多想，可能也無法奢望，可是時間就那樣，虛度是一
天，充實是一天，她想用最好的方式、最正當的理由去見他。
僅僅是這樣而已。
因為阮嚴不在，早餐兩母女簡單用清粥小菜對付過去。
方媛看她左手手串，隨口問：“今天給成琳送過去嗎嗎？“
“啊，成琳啊”一口黃瓜差點嗆在喉嚨裏，她胡亂點頭，“對啊，讓她來圖書館找
我拿。”
她胡亂應付過去，天知道現在成琳有情飲水飽，天天跟高瀾斌混在一起，根本約也約
不出來。
飯後她跟方媛說去圖書館念書，背起書包匆匆就出門。
吳邇代班的補習班就在火車站附近，搭公交也不過十來分鐘的事情，可是她有些迫不及待，一出門也不想等約車，直接在路邊攔了車就上去。
一路上風景飛馳，她扣著自己手腕上的小葉紫檀佛珠，盤算著要怎麽把東西送出去才不至於太突兀，又馬上意識到自己戴在手上是不是太刻意，要不要先藏起來比較好
北澤的十月天已經漸漸微涼，她只穿了一件薄牛仔外套，裏頭是一件短版T，搭了一件九分牛仔破褲，一下車時竟然打了個哆嗦。
匆匆趕到圖書館，距離高考還有七個月，周末的自習室竟然已經座無虛席。北澤的升學壓力可見一斑。
但人都出門了，是萬萬不可能再返家，她考慮去補習班樓下的肯德基還是星巴克窩一上午。
可是人還沒走到店門口，遠遠的，她就瞧見那道碩長身影隨著人潮湧動往補習班專用的電梯走。
他正低著頭看手機，並沒有註意到她在不遠處，鬼使神差的，她竟然隨大部隊混進了
一群高一學生裏頭，一起進到了教室。
做賊心虛使然，她找了位置最高、最邊陲的位置坐下，跟身旁的男孩隔著一個距離，
打開自己的習題冊。
她不是最聰明的人，唯一的優點是，很能調整自己立馬進入讀書狀態。
只是她的自信在聽慣的嗓音從音箱裏傳出來時，還是分心了。
他聲音裏有一種低低的磁性，講題時語氣也輕，透著一股溫和的冷，叫人很難挑剔。
有學生舉手發問，他於是又重覆了一次，即便是同樣的字句說出來，也不給人拖泥帶水之感。
一堂課五十分鐘，中間休息十分鐘，學生一下課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階梯教室裏到處都是悉悉簌簌交談聲，嗡嗡作響。
為了不被發現，她已經戴了口罩，可饒是如此，在第二堂課結束後，一張黃色便條紙依舊從天而降。
——戴著口罩連上兩堂課不悶嗎？
她倏地擡頭，身旁同時有一道陰影落下，骨節分明的指放在她的草稿本上，輕敲兩下，“這題錯了。”
她低頭裝死，用擦擦筆快速擦去紙上的筆跡，重新順思路。
這時，一張紙條又來。
——裝鴕鳥我還是認得出你。
伴隨著笑聲，她終於認命。
這人根本不給人活路。
吳邇脖子上還套著上課用的黑色耳麥，就靠在一走道之隔的長桌上。從教室百葉窗裏鉆進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身後，他一身逆著光，有些耀眼。
大概是常常在課後指導學生，在他握著筆給她寫公式時，也沒人覺得不妥，甚至還靠
過來想蹭一下題，問個一兩句。
因為被揭穿了身份，她索性放飛自我，摘下口罩跟刻意綁成包頭的長發後問他：“要我出去嗎？”
吳邇走下階梯的腳步一頓，回過身，“不用，等等的課我用得上你。”
一開始她還不懂這句話什麽意思，等課堂一開始，吳邇連續讓她上去做兩道題後，她終於明白了什麽叫自投羅網。
不得已接受了一上午的高一數學總覆習，中午下課時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的摸不著北。
“你確定自己上的是高一數學？”她已經拿下了口罩，卻讓這堂課的難度沖擊得喘不上氣，“要不是你要在一旁給我提點公式，我就要出洋相了。”
吳邇手裏拿著杯咖啡，朝電梯裏的課程表一指，“你來蹭課都沒看課表，這堂課臨時改成奧數班，他們都是要去參加奧數營的人。”
“”
下課時分是正午，太陽正艷落在大地上。
阮語吃了一嘴鱉，肚子都氣飽了。
“想吃什麽？”
她偏著頭看吳邇，發現他很喜歡問她想吃什麽。
難道她看起來很貪吃嗎？
“隨便。”
“沒有隨便。”
“”
因為她的不作答，最後兩人在教室附近的一家涼皮店坐下。
涼皮店跟餛飩店一樣看起來都是老店重新改建而成，客人很多，看起來生意相當好。
四周都是剛下補習班的高中生，趁著課餘時間空擋，追劇打怪聊天打屁，時不時爆發出誇張的大笑。
點完餐後，吳邇的手機不斷有訊息進來，他帶著歉意說了聲抱歉，起身去角落接了通電話。
阮語看著他放在塑膠凳子上的背包裏露出高等數學、微積分和大學物理教材，正盤算要怎麽把包裏的東西給他時，一瓶可樂忽然從天而降。
夾雜著一陣汗水味，男孩走到她身邊。
“同學，新來的嗎？認識一下。”
面前的男孩有張熟悉的面孔，她在腦海裏繞了一圈，想起是剛剛坐在身邊的人。
“抱”
話還沒出口，吳邇已經走回來，一手搭在男孩肩膀。
“趙子南，幹嘛呢？”
吳邇高了對方不只一顆頭，男孩擡頭一看，臉色立刻漲紅，“啊，老吳？”
老吳？
她憋住了錯愕，就看男孩年輕氣盛的面孔有一瞬間尷尬，指著自己，“這你女朋友？”
涼皮店裏似乎有不少吳邇班上的學生，全都安靜無聲看過來。
“不是，我妹呢。”吳邇神色淡然，扯起謊臉不紅氣不喘，“幹嘛，她比你大兩歲，你喜歡姐弟戀？”
“不是吧？她看起來才初中啊。”男孩鬼吼鬼叫起來。
店裏新進來一批客人，重新恢覆了吵雜聲，男孩沮喪的嗓音很快被掩蓋，阮語盯著剛
上桌的紅油涼皮，心裏憋屈了。
她怎麽會看起來像初中生。
“同學，不好意思，我學生證，你參考一下。”
她從皮夾掏出證件讓對方看了一眼，照片裏的她雖然依舊顯得幼態，但學生證上的年級卻假不了。
“哎，真是姐姐啊，失敬失敬。”男孩張了張嘴，儼然是覺得沒戲，改把汽水推到吳邇
手邊。
“這樣吧，老吳，改孝敬您。”
“好說。”吳邇神態自若接下飲料。
身旁看好戲的一群人登時發出哄堂大笑，阮語也是目瞪口呆。
“你都這樣跟學生交流的？”她壓著聲音，不敢置信。
吳邇打開飲料，仰頭喝一口，“是啊，妹妹。”
妹妹兩個字喊得她都沒脾氣了，一大碗丸子湯在這時被端上桌，蔥花、香菜在丸子周
遭優游，看起來美味至極。
她多看一眼，眼露疑問。
沒點丸子湯啊。
“給你點的。”
吳邇抽出筷子放到她手邊。
這時有人又送來一杯奶茶，吳邇慢悠悠擡頭，那男孩是剛剛來搭訕的那一群，見狀馬
上說，“真是給妹妹的，沒別的意思。”
吳邇接過奶茶，卻放在自己手邊，沒有給她的意思。
“不是給我的？”她小聲問。
“小鬼，喝糖水蛀牙。”
她抿了抿嘴，沒有自覺自己竟然下意識橫他一眼。
喝糖水蛀牙這件事本來就不在她在意的範圍，前幾天牙套拆除後，她想吃什麽喝什麽
都隨心所欲，況且這人也沒少買糖水給她。
雙標。
心思晃動，她看著大口吃面卻依舊顯得斯文秀氣的男人問：“補習班的工資好嗎？”
大概沒料到有這話題出現，吳邇沈思片刻，點點頭，“還不錯，請你吃涼皮加丸子湯也不吃力。”
“我不是問這個。”
“那你想問什麽？”他擡起頭，笑著反問，語氣不犀利，是很認真回應她的問題：“想
知道這行能不能發家致富？”
認識也好一陣子了，當他吊兒郎當跟你開著玩笑時，即便很認真，其實也就是不想談這話題。
她情商不低，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就是想問他累不累。
一早八點的課到十二點，剩餘的時間還去家教，念書時間呢，應該都壓縮在晚上了吧。
手輕輕往桌上一放，喀噠一聲，她意識到藏在手腕上的東西。
既然沒想好什麽時間拿，就這個時候吧。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布袋，滑過桌面給他，“這個是昨天我媽去崇安寺拜拜請來的手串，功效是能讓人發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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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完了周六，周日一早她六點不到就起床，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出來才發現吳邇在昨晚十一點多傳來新的消息，告知她今天得到補習代課的消息。
她趕緊回電過去，只是當電話第一聲響起時，才反應過來現在不過六點五十，人家說不定還在睡呢。
就在她準備要切斷的當下，那頭接起了電話。
“餵。”
沙啞的一句話，很輕很輕落在她耳朵裏，毛絨絨的。
阮語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直到他的嗓音再次傳來。
這一次沒有沙沙的質感，清醒許多。
“看到消息了？”他的嗓音裏夾著笑。
“嗯。”
“要不約改天？”他的語氣慎重起來，“怕耽誤你念書時間。”
“別、不用！”她著急回應，“我可以先去圖書館等你，中午一起吃個飯，等你下課再
一起過去，不礙事。”
吳邇似乎在琢磨，半晌後回：“行吧，那就等我下課。”
一直到電話收線，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到出了一身冷汗。
有些事情，她知道現在不應該去多想，可能也無法奢望，可是時間就那樣，虛度是一
天，充實是一天，她想用最好的方式、最正當的理由去見他。
僅僅是這樣而已。
因為阮嚴不在，早餐兩母女簡單用清粥小菜對付過去。
方媛看她左手手串，隨口問：“今天給成琳送過去嗎嗎？“
“啊，成琳啊”一口黃瓜差點嗆在喉嚨裏，她胡亂點頭，“對啊，讓她來圖書館找
我拿。”
她胡亂應付過去，天知道現在成琳有情飲水飽，天天跟高瀾斌混在一起，根本約也約
不出來。
飯後她跟方媛說去圖書館念書，背起書包匆匆就出門。
吳邇代班的補習班就在火車站附近，搭公交也不過十來分鐘的事情，可是她有些迫不及待，一出門也不想等約車，直接在路邊攔了車就上去。
一路上風景飛馳，她扣著自己手腕上的小葉紫檀佛珠，盤算著要怎麽把東西送出去才不至於太突兀，又馬上意識到自己戴在手上是不是太刻意，要不要先藏起來比較好
北澤的十月天已經漸漸微涼，她只穿了一件薄牛仔外套，裏頭是一件短版T，搭了一件九分牛仔破褲，一下車時竟然打了個哆嗦。
匆匆趕到圖書館，距離高考還有七個月，周末的自習室竟然已經座無虛席。北澤的升學壓力可見一斑。
但人都出門了，是萬萬不可能再返家，她考慮去補習班樓下的肯德基還是星巴克窩一上午。
可是人還沒走到店門口，遠遠的，她就瞧見那道碩長身影隨著人潮湧動往補習班專用的電梯走。
他正低著頭看手機，並沒有註意到她在不遠處，鬼使神差的，她竟然隨大部隊混進了
一群高一學生裏頭，一起進到了教室。
做賊心虛使然，她找了位置最高、最邊陲的位置坐下，跟身旁的男孩隔著一個距離，
打開自己的習題冊。
她不是最聰明的人，唯一的優點是，很能調整自己立馬進入讀書狀態。
只是她的自信在聽慣的嗓音從音箱裏傳出來時，還是分心了。
他聲音裏有一種低低的磁性，講題時語氣也輕，透著一股溫和的冷，叫人很難挑剔。
有學生舉手發問，他於是又重覆了一次，即便是同樣的字句說出來，也不給人拖泥帶水之感。
一堂課五十分鐘，中間休息十分鐘，學生一下課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階梯教室裏到處都是悉悉簌簌交談聲，嗡嗡作響。
為了不被發現，她已經戴了口罩，可饒是如此，在第二堂課結束後，一張黃色便條紙依舊從天而降。
——戴著口罩連上兩堂課不悶嗎？
她倏地擡頭，身旁同時有一道陰影落下，骨節分明的指放在她的草稿本上，輕敲兩下，“這題錯了。”
她低頭裝死，用擦擦筆快速擦去紙上的筆跡，重新順思路。
這時，一張紙條又來。
——裝鴕鳥我還是認得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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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根本不給人活路。
吳邇脖子上還套著上課用的黑色耳麥，就靠在一走道之隔的長桌上。從教室百葉窗裏鉆進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身後，他一身逆著光，有些耀眼。
大概是常常在課後指導學生，在他握著筆給她寫公式時，也沒人覺得不妥，甚至還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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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揭穿了身份，她索性放飛自我，摘下口罩跟刻意綁成包頭的長發後問他：“要我出去嗎？”
吳邇走下階梯的腳步一頓，回過身，“不用，等等的課我用得上你。”
一開始她還不懂這句話什麽意思，等課堂一開始，吳邇連續讓她上去做兩道題後，她終於明白了什麽叫自投羅網。
不得已接受了一上午的高一數學總覆習，中午下課時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的摸不著北。
“你確定自己上的是高一數學？”她已經拿下了口罩，卻讓這堂課的難度沖擊得喘不上氣，“要不是你要在一旁給我提點公式，我就要出洋相了。”
吳邇手裏拿著杯咖啡，朝電梯裏的課程表一指，“你來蹭課都沒看課表，這堂課臨時改成奧數班，他們都是要去參加奧數營的人。”
“”
下課時分是正午，太陽正艷落在大地上。
阮語吃了一嘴鱉，肚子都氣飽了。
“想吃什麽？”
她偏著頭看吳邇，發現他很喜歡問她想吃什麽。
難道她看起來很貪吃嗎？
“隨便。”
“沒有隨便。”
“”
因為她的不作答，最後兩人在教室附近的一家涼皮店坐下。
涼皮店跟餛飩店一樣看起來都是老店重新改建而成，客人很多，看起來生意相當好。
四周都是剛下補習班的高中生，趁著課餘時間空擋，追劇打怪聊天打屁，時不時爆發出誇張的大笑。
點完餐後，吳邇的手機不斷有訊息進來，他帶著歉意說了聲抱歉，起身去角落接了通電話。
阮語看著他放在塑膠凳子上的背包裏露出高等數學、微積分和大學物理教材，正盤算要怎麽把包裏的東西給他時，一瓶可樂忽然從天而降。
夾雜著一陣汗水味，男孩走到她身邊。
“同學，新來的嗎？認識一下。”
面前的男孩有張熟悉的面孔，她在腦海裏繞了一圈，想起是剛剛坐在身邊的人。
“抱”
話還沒出口，吳邇已經走回來，一手搭在男孩肩膀。
“趙子南，幹嘛呢？”
吳邇高了對方不只一顆頭，男孩擡頭一看，臉色立刻漲紅，“啊，老吳？”
老吳？
她憋住了錯愕，就看男孩年輕氣盛的面孔有一瞬間尷尬，指著自己，“這你女朋友？”
涼皮店裏似乎有不少吳邇班上的學生，全都安靜無聲看過來。
“不是，我妹呢。”吳邇神色淡然，扯起謊臉不紅氣不喘，“幹嘛，她比你大兩歲，你喜歡姐弟戀？”
“不是吧？她看起來才初中啊。”男孩鬼吼鬼叫起來。
店裏新進來一批客人，重新恢覆了吵雜聲，男孩沮喪的嗓音很快被掩蓋，阮語盯著剛
上桌的紅油涼皮，心裏憋屈了。
她怎麽會看起來像初中生。
“同學，不好意思，我學生證，你參考一下。”
她從皮夾掏出證件讓對方看了一眼，照片裏的她雖然依舊顯得幼態，但學生證上的年級卻假不了。
“哎，真是姐姐啊，失敬失敬。”男孩張了張嘴，儼然是覺得沒戲，改把汽水推到吳邇
手邊。
“這樣吧，老吳，改孝敬您。”
“好說。”吳邇神態自若接下飲料。
身旁看好戲的一群人登時發出哄堂大笑，阮語也是目瞪口呆。
“你都這樣跟學生交流的？”她壓著聲音，不敢置信。
吳邇打開飲料，仰頭喝一口，“是啊，妹妹。”
妹妹兩個字喊得她都沒脾氣了，一大碗丸子湯在這時被端上桌，蔥花、香菜在丸子周
遭優游，看起來美味至極。
她多看一眼，眼露疑問。
沒點丸子湯啊。
“給你點的。”
吳邇抽出筷子放到她手邊。
這時有人又送來一杯奶茶，吳邇慢悠悠擡頭，那男孩是剛剛來搭訕的那一群，見狀馬
上說，“真是給妹妹的，沒別的意思。”
吳邇接過奶茶，卻放在自己手邊，沒有給她的意思。
“不是給我的？”她小聲問。
“小鬼，喝糖水蛀牙。”
她抿了抿嘴，沒有自覺自己竟然下意識橫他一眼。
喝糖水蛀牙這件事本來就不在她在意的範圍，前幾天牙套拆除後，她想吃什麽喝什麽
都隨心所欲，況且這人也沒少買糖水給她。
雙標。
心思晃動，她看著大口吃面卻依舊顯得斯文秀氣的男人問：“補習班的工資好嗎？”
大概沒料到有這話題出現，吳邇沈思片刻，點點頭，“還不錯，請你吃涼皮加丸子湯也不吃力。”
“我不是問這個。”
“那你想問什麽？”他擡起頭，笑著反問，語氣不犀利，是很認真回應她的問題：“想
知道這行能不能發家致富？”
認識也好一陣子了，當他吊兒郎當跟你開著玩笑時，即便很認真，其實也就是不想談這話題。
她情商不低，也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就是想問他累不累。
一早八點的課到十二點，剩餘的時間還去家教，念書時間呢，應該都壓縮在晚上了吧。
手輕輕往桌上一放，喀噠一聲，她意識到藏在手腕上的東西。
既然沒想好什麽時間拿，就這個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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